2005/05/23 | [阿红]梅花燃 (作者:茕蝶)
类别(火影文库) | 评论(3) | 阅读(232) | 发表于 17:44
题名:梅花燃
作者:茕蝶
配对:阿红
备注:给格子同志的生日礼物(迟到很久了,对不起T_T)
再注:三生三世系列之一

*

雪国一年也只有一个季节。三百六十五又四分之一天,天天都是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而在雪里出生的夕日红,从小便长得很像她那素未谋面的父亲所希望的样子:头发像深夜一样黑,嘴唇和眼睛像梅花一样红,皮肤像雪一样白。

----父亲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有满天的蓝和满地的绿,一年到头都不会下雪。

“红不是讨厌雪吗?一定会喜欢那个地方的。爸爸他很快就会回来把我们接到那里去了。如果红是个好孩子,也许就是明天哦。”

十一岁的时候,雪国的红终于回到了她从未见过的故乡。故乡的名字叫木叶。的确是满天的蓝,满地的绿,已经没人记得是什么时候下过最后一场雪。

小女孩独自站在火影办公室门前的树荫下,夏日的清风和阳光透过茂盛的枝叶一点一点地筛滤下来,在她的黑发白衣上与影子玩着游戏。但以一如既往的万分严肃表情,女孩客气而冷淡地宣布她要找一个姓夕日的男人。

“我母亲要我把她的骨灰带给……那个男人。”

已经没人能想起这么一个姓氏,也没有人记得在某时某地见过她眼眶中的那一对艳红球体。所幸在三代目老旧的黄木柜子内大部分户籍纪录仍然保存完好,见证着一个又一个名字的诞生和消亡。

夕日诚(Yuuhi Sei)。
生于木叶61年4月1日,开酒铺的父母以及两名姐妹都亡于九尾之难。
十四岁成为忍者,二十一岁升为中忍。
第一次中忍任务的目的地为雪之国,第二次为宜贵峡谷。
亡于宜贵峡谷。遗体就地处理。

再没有其它的信息了。女孩把慰灵碑上刻着的名字不急不徐地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检查了三次,也没有找到夕日诚这名字。除了那厚厚一本泛黄纪录中的五行字,那个人没能在木叶留下任何痕迹。

*

四年后,当身为监考官之一的猿飞阿斯玛在中忍考试场地见到夕日红的时候,他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

“诶?你怎么还在这里啊?”

----这不就是那个在忍者学校里隔三差五就和旁人打架起冲突的女孩子?因为没有父母是由木叶收养的,有两次浦泽校长告状告到了三代目猿飞家里来,声泪俱下之状令阿斯玛印象想不深刻都难。不过那也是好些时候前的事情了,敢情是这家伙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之后终于被恭送出了学校大门?

红努力盯着阿斯玛看了很有一阵后才想起眼前的少年是何方神圣:火影的谁谁谁什么亲戚,表情木讷还喜欢抽烟装酷的小子。

“你有意见吗?”她已经惯于半眯起眼睛露出那种危险的表情,只是不确定能否吓住中忍。

就算忍者世界中没有“好男不和女斗”这一条,“好中忍不和(同村的)下忍斗”也还是阿斯玛此时的原则。所以他耸肩走开,感到那女孩的视线在他背后像是要烧个洞出来。

真不可爱,枉费那么漂亮一张脸和那么漂亮一个名字。

*

再半个月后,左手拿着烟右手拿着打火机(和另外一只烟)的阿斯玛很难得地有空在木叶最繁华的大街上遛哒,美其名曰巡逻。他眼角瞟到火影酒馆(后改名为“七宝酒馆”)靠街的那一桌旁边满围了一群人,看服装和人数十有八九都是今年的新任中忍酒会。本来他也没什么兴致去打击后辈们的热情,但好死不死地,当他就要路过的时候,自人群中飘来了一个名字三个音节,Ku-re-nai。

不太情愿地想起那片刺眼的赤色,直觉告诉阿斯玛事情要糟。

分开人墙挤近桌子旁边,他看到那女孩的面前已经叠了好几摞空酒杯。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眼睛更是红得像要流出血来。但她仍是用不算特别颤抖的手举起一个盛满了的杯子----而且,在狠狠瞪了她对面一个已经摇摇欲坠的小子一眼之后,扬头一口气灌下了自己的酒。围观的人发出的声音一半是赞叹,一半是微微的恐惧。

“红さん……你还是不要再喝了吧。”同一期的新进中忍海野伊鲁卡啜嗫着想要打圆场,“他们说的话是很失礼,但你一个人已经喝倒了他们整四个了。这应该是喜庆的日子才对……如果你再这么喝下去……”

红斜着眼睛撇了撇嘴角,那片冰凉的火红里毫无笑意。转过头去,她举起空酒杯向对面的青年扬起了下巴:“给我喝!”

可惜这命令没有发挥到它本应有的作用:用最简单也是最实在的体术,阿斯玛很仁慈地往那个倒霉小子的后颈上砍了一下。本来就已经六神涣散的青年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如滩烂泥般地面朝下倒在了木桌上。堆积成了一座小山的酒杯被他这么一震后哗啦啦地崩落了下来,除了残酒飞溅之外还有几个杯子砸在了他的后脑勺正中。不过已经毫无知觉了的人是不会抱怨的,搞不好第二天酒醒之后还会忍着头痛感谢上天有眼让他逃过了酒精中毒的命运。

“你当时砍的怎么不是我?”十多年后的某次中忍考试发榜之日,夕日红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问起。“你一开始应该是讨厌我才对的吧?”

阿斯玛抖了抖烟灰后一脸正经地回答:“我本来指望你继续喝下去就会和我上床了。”

女人盯了他半天,最后确认了他是在说一个不是很高明的笑话。情人间的风言风语,在外人听来更像是疯言疯语。

不过他们之间头一次的身体关系的确是由这最老套的方式而开始:两方都喝醉了酒,或者换句话说,都喝到了可以把后来发生的事情归结于酒力的程度。需要这种预备借口的理由很简单----两个人都怕被对方拒绝。

*

阿斯玛和红半是公认半是默契的搭档关系大概可以追溯到暗部时代。红得意的种种幻术更适合于远距离攻击而不是肉搏战,而同一个分队的猿飞君不太凑巧地就被队长自动指定成了她的盾:“你们两个看起来很是和平共处的样子,难得啊。”(在相当一段时间内,队长口中的“和平共处”只不过代表了两个人很努力地无视对方,不过这是别话。)

就算对于习惯了刀尖上舔血生活的忍者而言,暗部的日子也仍是相当难熬。不过也许正因为如此,对于想要升至上忍的木叶忍者来说,暗部生涯是非过不可的一关。既然生于猿飞名门又是八尺男儿身,阿斯玛自落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要走这条路;但他对这一事实的坦然认同并不意味着他对暗部生活就能够真正接受。

比什么都碍事的是行头。他自认为不是瘾君子,可一个月中总有那么几次,在特别需要冷静下来的时候,他手都伸到自己口袋里去摸烟了才想起还不能取面具。尼古丁对他的肺不太友好没错,但他首先需要的是精神稳定;不在眼前的任务中出差错,才会有机会在遥远的将来死于肺癌。

暗部成员使用镇静剂的不在少数。在战斗力不受影响的前提下,这也被上层所默许;所以当他看见红的口袋里露出镇静剂包装的时候,阿斯玛并没有如何惊讶,就算那是最容易让人上瘾而且副作用最严重的那一种----毕竟“要做什么就要做到绝”好歹也算是红一贯的作风。喝酒就要喝最烈性的酒,当暗部就要当个最标准的暗部,她曾经那么说过。

----哪怕神经要靠化学物质支持才不至崩溃。

*

夕日红的红色,并不是一开始就是带有夕阳和晚霞影子还有烧酒气味的那种暖色调。

很久很久以前的她倒更像是在她故乡的雪地中独自满开着的妖异梅花,枝枝瓣瓣间都是那种不欠天不负地斜了冷眼看人间笑话的猩红傲气。在黑色的天空和白色的大地之间,本应当是娇弱透明的花海全都燃烧起来,变成了血的颜色。

自孩提时代起,夕日家的女儿便一直都拼命地想要证明着什么:她不需要那个她没有见过的父亲,她一个人也能保护自己不受欺负,她不会像她母亲一样为了男人伤心,她可以像男人一样战斗,比男人还要会喝酒还要心狠还要不流泪只流血----

也许只是不原意承认自己也会害怕寂寞。

任何一个没有家的孩子,都不敢承认自己也会害怕寂寞。

相比之下,阿斯玛的人生是完全地可遇而不可求:敦实宽厚的父亲和严厉但终究心疼儿子的母亲,到现在都依然活得劲头十足的几个好友(盖是因为他们不当忍者了的缘故),还有名门的出身以及和那名字相称的力量。不是说他没有失去过东西,但无可否认地他比绝大多数忍者都要幸运太多。

正因如此,在她习惯了阿斯玛的存在的很久之后,红仍是对自己的搭档抱着高度的戒心。在她的理解中阿斯玛早已拥有一切,是而真诚地对为什么对方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这一点上感到无限困惑。可是对于阿斯玛而言,二十多岁的男人被有意思的漂亮女人吸引天经地义得就像卡卡西看十八禁书籍。就算如果红的骄傲没有阻止她问出心中的问题,阿斯玛也不会知道他应该如何回答----忍者学校只教怎么杀人不教拍拖心得一零一。

然而天壤之别的命运最终以笨拙但肯定的方式合流。

*

婚礼的那天红笑得很开心。酒喝了不少,但就连卡卡西和玄间联合起来打她趣的时候也没有脸红。在客人都散去之后她将头靠上丈夫的肩膀再用右手抱住他的腰,语调中少了一分平日的利落多了一分温柔。

“趁还天没有全黑,和我去拜一拜墓吧。”

“墓?”

“嗯,我母亲的。”

阿斯玛知道红每隔上几个月就会去她母亲的墓碑前一趟。可是红从来没有告诉过他那墓在什么地方,当然也就更不曾邀请过他同去。现在他只点了点头,到内室拿了焚香之后开始换鞋子,女人的动作比他还要快一步。

在这木叶的初秋时节,黄昏的空气很是凉爽宜人。大概是为了赶在太阳下山之前到达,出门后红在一排排屋顶上连续穿梭跳跃,转眼竟然就已没了人影。阿斯玛不加思索地追了上去,心里默记着来路。

墓在一个偏僻山洞的入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一切如常的忙碌木叶。红小心地跪下把他们带来的香插在墓前,随后合掌瞑目默祷了一刻。

“妈妈,我今天嫁人了。你不用担心,他不会欺负我的。”

睁开眼睛时,她轻轻地说。

阿斯玛站在她身后打量着简陋的墓碑,不意间发现了歪歪斜斜的“夕日惠理子”几个字的旁边还刻入了一行小小的“夕日诚”。刻痕工整有律,明显是多年后被一只平稳的手加上去的。

“这是什么时候……”

红回头,顺着阿斯玛的手指看到那行小字,一愣之后在暮色里笑了起来。逆光让阿斯玛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他可以感觉到那种平静的暖意。

“几年前。当我决定木叶的男人终究还是不错的时候。”

这并不全是在说阿斯玛。虽然大多时候是以一种无可奈何的态度,但木叶这个村子的确是包容了那个高傲倔强而脆弱的女孩很多年。它一直都在耐心地等待着夕日红内心的荆棘开出坚忍的花朵来,等待着她从为了保护自己而编织的茧脱离,看看那片她没有想像过的天空。

“夕阳真漂亮啊,”红轻松地站起身来,看着身旁的男人掏出烟和打火机。

“嗯,就像你的名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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