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7/24 | [鼬+卡无攻受非粮食]天亮了 (作者：兰帝)
类别(火影文库) | 评论(0) | 阅读(562) | 发表于 10:45
题目：天亮了
作者：兰帝
配对：鼬+卡无攻受非粮食
备注：卡卡西050915生日贺

第一次贴文，请多指教。
此文的前提是宇智波家族覆灭另有真相，鼬最终回到木叶来了。
关于攻受：我平时是鼬卡王道，但在这文里面我没法想像他们谁攻谁受，随便读者决定吧。

鼬回来的那天晚上，他们对彼此什么也没有说。两个人就那么相对跪坐在客厅里，几乎整整一夜。前半夜里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屋内却一直安静得针落有声。

旗木卡卡西“认识”宇智波鼬三次，次次都是这种不咸不淡的尴尬光景。也许这就是旁人说的那什么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神无昆桥一战结束之后。带土的名字被刻上慰灵碑的前一天傍晚，还不是四代目火影的金发男人带着卡卡西和玲到宇智波老宅来正式谢罪。那时候鼬才四岁，本该是在泥巴里面打滚玩蚯蚓的年龄。但作为宗家的长子，他已经被裹上团扇的服装被郑重其事摆出来见贵客，就连跪的姿势也是训练有素。

在压抑的空气中大人们小心翼翼地交换着早就打过腹稿的彬彬有礼语言，小孩子们没有插嘴的权力。责任都是我的，当老师的如是说。是我平时对他们的合作精神训练得不够。是我明明不放心却仍然抛下他们自己去了前线。是我没能及时赶到救出带土君。

----一切都是我的错。所以无论如何，请不要怪罪那两个孩子。

不过，一直垂着头的卡卡西并没有真的听到他老师和宇智波家的男人们说了什么，自然也更没有注意到跟在大人们后面的鼬。他只是死死握紧了青筋毕露的手用尽全身力气想要不哭出来，然而泪水仍是不争气地缓缓从脸颊滑落到地上，把他面前原本整洁的席子打湿了小小一块。他身旁的玲整个人被钉在那里，想偷眼看他却又不敢看。

大人们从头到尾都装着没发现。

大厅的另一头，鼬同样毕恭毕敬地跪着，心里想的是“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啊”。

然后时间呼啦啦一下子就过了八年。

暗部新人入队式。在自己家里再怎么被当作未来的希望供着捧着，十二岁的宇智波鼬毕竟还只是个中忍，只有乖乖跪在新进人员那一行里听新进代表致词的份。

他听到的是木叶暗部历史上最具震撼力的新人致词。也许是在吊儿郎当的特上圈子里面混得太久了，身为新进代表的不知火玄间从暗部的光荣历史扯到了对未来的展望和建议，再眉飞色舞地自顾自说起了前辈美眉们的飒爽英姿。乱七八糟滔滔不绝一大篇下来，在职暗部们的脸上好歹还有面具挂在那里可以挡一下，而他身后的新人们的脸色就明显地一点一点变得难看。

后来鼬听别人聊天说不知火是一时兴起和月光打了个赌才那么做的，在觉得滑稽之余不由也有了种他自己也无法理解的隐隐违和感，仿佛某一块天空的蓝色太深或者是太浅了一点，和余下的云朵配不起来。很久之后他才会明白那种感觉叫羡慕。虽然究竟羡慕的是什么，他也无从得知。

当时的他只是对这种莫名其妙的举止觉得无机质地讶异，漠然地由着时间流走。而在他对面的角落，旗木卡卡西戴着狐狸面具心安理得地藏在暗部前辈们的行列里，一半神游一半睡觉。

他们从来就不是一个小队的－－写轮眼的力量必须合理分配。但同样因为写轮眼的缘故，自一开始旁人便总是或有心或无意地拿他们二人比较。鉴于暗部的人除了传闲话就没有什么好的工作中消遣方式，不用多久他们便对彼此的的习惯和作风有了相当认识。所以到了某天真正碰头的时候，他们都自然得像对方是已认识了很久的存在。

这可以解释为什么旗木卡卡西对宇智波鼬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已经是一个问题，而且是一个算是相当私人的问题。

“为什么要留长发？”

就算束住，任务中也难免有碍手碍脚的时候吧。你又是那么讲究实用和效率的人。

鼬认真地想了一想，随即不出声地微笑了。待他再开口时，他用的是一种卡卡西很确定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暗部听过的，几乎可以说是温柔的声调。

“家母说，宇智波家的男人，成为忍者后如果蓄发就能够长命的。”
----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半年之后，面对着宇智波老宅那片触目惊心的血红色，卡卡西想起的居然是但也的确是，说出那句话时候的鼬。

直觉也罢私心也罢，那个时候一直没法相信那个人会做出那种事情。讽刺的是，现在一切真相澄清之后，倒觉得他当时如果真的做了也不算太稀奇了。

“……鼬你是个心狠的家伙。”他的语气不能算是责备，但的确包含着已经和责备无限接近的东西。能把自己还是个孩子的弟弟逼上仇恨和复仇的绝路，再怎么说是为了他自己好为了让他不顾一切活下来，怎么也不是普通人能忍心使得出来的手段。起码卡卡西知道现在的自己就做不到，也不是特别想有那种本事。

黑发青年仍然是专心致志地看着他面前的地板，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谢谢。”

突然间卡卡西就又感到了那种伸手可及的无力感：为什么那把破扇子家里的人不管有没有本钱都清一色地要拽成这副样子，为什么他们明明看见天塌了也要一个人去顶，为什么他们还要以这种违反生物进化规则的心理为荣，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然而他不能问“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不能问“为了达到目标你可以牺牲多少人多少东西”，不能问“你有没有过真的杀掉我的决心”。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忍者就该明白，第二个的只要是认识鼬的人就该明白，而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卡卡西怀疑他自己其实并不愿意知道。

“这就是你想要的么？”安静但尖锐的戾气开始渗透进他的字句中----你在晓的日子里亲手杀了两个曾经救过你命的木叶忍者，你那宝贝弟弟差点被人夺取去了自己的身体目前正躺在木叶医院的重伤病房里，且不说他这些年来日日夜夜椎心刺骨的痛苦----这真的就是你七年前离开木叶的时候，想要的结局么？

这一次鼬抬起头来对上了他的眼睛。隐去了万花筒写轮眼之后，那里只剩下冷凉的黑色。

“是的。”

这简洁的回复来得是如此地毫不迟疑，以至于卡卡西起了想要破坏什么就近东西的冲动。但在那能够成为现实之前，鼬流利地接了下去：“卡卡西桑，现在的我和现在的你，能这样地坐在这里说话----是的，这的确便是我想要的。”

卡卡西在那一瞬间确定鼬其实远不如他看起来的那么聪明，甚至可以说是相当迟钝。然而在有些事情上也许人人都只能当笨蛋傻瓜，区别只是程度的问题。他不敢说自己又能比鼬好上多少。

算了吧。人都回来了，还能怎样。

抬起头想要叹气的他发现，有微弱但确实的淡白色光芒从窗子的缝隙中漏了进来。

“……天亮了啊。”

“嗯，天亮了。”



-完-


给我最爱的卡卡西老师：虽然早了很多，但祝你生日快乐。
也谨以此文，作为对水墨桑的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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